文臣武将1-6【山高鹭沅】
写在前面:
ooc,灵感来源:鹭卓跟卓沅的古装vlog,我们分公司的姐妹文思泉涌,给他俩设定了有点东西的人设和背景,看着有模有样的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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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是瞎编的和正主没有任何关系。
一
新岁,大勤朝开放了面向各国的宾贡考试。
多多这年十一岁。他出身鞑靼贵族,自小向往大勤天威,终于凭借优异的汉文成绩,考取了大勤的宾贡名额,成为了九皇子的伴读。
八月二十三,这天是多多的生日。
“生辰快乐多多!带你看个好看的走不走!”午间放课,年长多多两岁的九皇子悄咪咪地说。
“啊?这天热死人,去哪儿啊?”多多顶着一头天生的鬈发,脸被九皇子捏出一小片红痕。
“嗨呀跟我走就得了!”
二
多多只是个十一岁的小朋友,所有关于大勤天威的认识,都来自于老师的口述,老师讲大勤疆土辽阔,勤军威震海内。
但传言听到,和真正见到,又有天壤之别。
多多躲在城墙后,瞪大眼睛看着城下班师回京的军队。
“好多人啊!”多多喟叹一声。
“步兵和重骑还在城外呢,你看到的都是有军功的!”九皇子也目不转睛地盯着,“我要是有天也能出去打仗那可太他娘的好了!”
为首的是个银甲红缨盔,他驾马向前两步,站定后下马,卸了武器单膝跪地抱拳,身后的大军便都跟着他下马跪地。
“陛下天恩,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少年将领一呼百应,军鼓擂如山震,是以天下都听到了王师凯旋的喜讯。
“三哥!多多这是本王的三哥!”九皇子指着威风凛凛的将领,疯狂摇晃多多。
“哎呀知道了知道了,那那个不戴盔戴头巾的是谁啊?”
“哪个,哦他啊。”九皇子轻蔑一笑,“鹭老帅家的小儿子,看他那样能叫啥,鹭拙呗。”
三
八月二十三,这天是鹭卓的倒霉日。
或者说天天都是鹭卓的倒霉日。
一年前领命出征,老爹说好的运送粮草辎重就行,去了才知道,是带兵冲锋顺便运送粮草辎重。
早期能留下条命来全靠三皇子挡在前面,作为臣子来说实在有辱门楣。是以鹭卓钻研兵法,苦练枪法,力求能自保的同时再斩两个敌寇。
不过鹭卓能在军中站稳脚跟,还是有过人之处的——他为人豪爽,无比擅长和军营里各阶层的叔伯兄弟搞好关系,三皇子更是嘴上嫌弃,心里却比谁都稀罕他。于是哪怕出点纰漏,也总会有人说一句:也不能全怪小鹭将军。
日子久了,小鹭将军在军中便得心应手起来,跟着三皇子也胜了几场小仗,这次回京述职,甚至带着军功。
然而天有不测风云,每次都不测到他身上。回京路上他们遇到了一小波山匪,本来轻松解决,却不想山林深处还有埋伏,一支冷箭劈风而来,直指三皇子胸口。
谁都没有察觉,鹭卓更是因为斩落草寇,兴奋地扑到了三皇子身上。电光火石间,三皇子被扑得一个后仰,险险躲过了那支追命箭。
不幸的是,箭锋刺穿了鹭卓的头盔,带着他头顶的一大簇头发飞了出去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我杀了你!!!!”鹭卓跟着大军冲进山里。
草寇当场被击杀,但于事无补,鹭卓秃顶了,还失去了可以遮丑的头盔。
四
三皇子一度笑瘫在马上,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后怕。逼近皇城,要顾及天家威仪,他才强迫自己直起来。
“没事,看不清,两个月就长起来了。”他只能安慰一句,“哈哈哈哈哈哈你现在好像鞑靼人,四周留长发,就头顶剃光哈哈哈哈哈哈!”
“我就该战死沙场啊啊啊啊啊!!!”
拜见天颜最忌衣冠不整,鹭卓这样子是不能靠近御前的。三皇子欲将自己的头盔摘给他,但这更有违礼制。
于是三皇子放他快行一步进城买顶帽子。
快马加鞭进到城里,鹭卓方想起自己身无分文。他气急败坏,已经想到典当爱骑买帽子的可能性,这时,对面走来位轻飘飘的小公子。
他身形纤细,面嫩得很,着文人衣衫,头上斯文地戴着一方淡青色头巾,心事忡忡地擦过鹭卓身边,如一丝纤弱易倒的芦苇。
“小郎君留步!”鹭卓一把把住这棵芦苇,“唐突了,我自北境回来,路上剿匪伤了头,可否向小郎君借五十文买顶帽子?”
少年人看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,思绪似又飘向远方。
鹭卓心想人家许是被他吓到了,便工整作揖,道:“在下名叫鹭卓,家住城东鹭府……”
“我也没钱。”少年人打断他,把自己的头巾扯下来,“这个要吗?”
鹭卓如蒙大赦,赶紧接过攥在手里,道:“小郎君怎么称呼,家在哪里,明日我必登门道谢!”
少年人悻悻然,道:“我没有家了。”
说罢便离开了。
他背影清癯,消失在巷子拐角。突然而来,又匆匆离去,好像专程来解救鹭卓的仙子。
鹭卓松开指缝,方巾一角微微凸起,鹭卓指腹轻轻摩挲过绣上去的字——沅。
是他的名字吧?
五
多多陪九皇子做家家酒。
九皇子捂着肚子走在前面,指着宫殿里空荡荡地一处,道:“元芳,你怎么看?”
多多便微微欠身,一本正经地胡说:“大人,这个宫女不是自杀,一定是嬷嬷嫉妒她好看,所以把她害死了。”
“嗯,有道理,”九皇子点点头,“来人啊,给本王把嬷嬷抓起来!”
两人哈哈大笑,笑完倒在塌上。
“殿下,我好饿呀。”多多委屈地摸摸空肚子。
“我也是。”九皇子已经饿麻了,“没事儿,睡着就不饿了。”
陛下时常忘了自己还有个十三岁的小儿子,他都记不住,更不要说下面做事的宫人。嬷嬷总是以各种理由克扣他们的晚膳,好比今天回来晚了一刻,就要饿肚子。
多多钻到塌底下,伸直手臂摸出个小罐。
“殿下,快!”他兴冲冲地打开罐子,里面是一大块风干的牛肉。
“!!!”九皇子眼放绿光,小声问,“哪儿来的!”
“上月我阿妈捎给我的,我没舍得吃,因为知道咱俩肯定要饿肚子!”
两人很小心地分了一小块,因为不确定明天有没有晚膳,只得依依不舍地将罐子封好,再塞回去。
“这个送你。”九皇子从手里变出一块弯弯的龙纹佩,“生辰礼物。”
多多嚼着牛肉干,开心接过,问道:“这是啥?”
“这是一个珩佩,我娘走之前留给我的,我再给你起个汉人名字吧,就叫一珩。”
“一珩……”多多摸着珩佩反复琢磨,“为什么是一珩,不是二珩三珩一百珩?”
九皇子思索片刻,道:“因为我只有这一个珩。”
“好呀!”多多把珩佩揣进上衣的内袋,拍拍胸脯道,“现在你有两个了!”
“……你也叫我名字吧。”九皇子默默道。
“啊?那不僭越吗?”
九皇子抓了一把他的卷毛,就势给他推倒在塌上:“你小子懂挺多,还知道僭越,僭越的僭会写么。”
多多把自己蜷成一个花卷:“肯定不会。那我叫你ber?”
九皇子摆摆手,道:“我不喜欢这个名字,所以我重取了一个,以后你就叫我的新名字!”
“叫啥?”
“鸽门儿。”
“鸽门儿?”
“对,鸽们儿。这名字好,天底下独你一份能叫,别人都不能,陛下都不能这么叫我。”
“好的鸽门儿!”
多多眼睛亮晶晶的,里面装着全部的九皇子。
孤独的,温暖的,有趣的,宽厚的,他像冬日里宫檐上生的冰棱,无数的切面都闪闪发光,即使从来没人在意。
多好的九皇子啊,多多暗自决定,以后不能再让九皇子饿肚子。
六
鹭卓回京已经五日。
和三皇子复命完毕,他又四处赴约,今天终于闲下来,坐在院子里,方才想到自己这几天一直带在身上那方淡青色头巾。
头顶已经长出薄薄一层头发,但还是难看得要死,好在束发再戴上冠能勉强遮住。
鹭卓掏出头巾,回想那日走得匆忙,没来得及打探小郎君住在何处,这下都无法归还了。
这日鹭卓和朋友吃酒。
席间,大家谈起近日的一件大事。兵部尚书张大人贪墨军饷被革职查抄了,张家上下十几口流放边疆,剩下个不足十六的小儿子没入贱籍,分到教坊为奴。
“他家小儿子我见过的,标致得很,进了教坊也不见得做苦差。”一人喝醉了胡言乱语,“倘或就遇到个能委身的恩客。”
话题开始向下三路转,鹭卓也不免俗,听得津津有味,直到谁说了句:“下次便去点这沅公子唱个曲。”
鹭卓眉毛竖了起来,问:“哪个沅啊?”
教坊坐落在仲由坊的东边,鹭卓离席直奔过来也只用了一刻而已。
教坊阿姨说确有其人,但不凑巧,对方出门了,夜里才能回来。
鹭卓只能坐等,一直等到华灯初上,恩客们陆续上座,姑娘们簪着牡丹妙步婀娜,但想见的人还是没有出现。
“公子有什么话咱们可以代为传达。”歌女好心帮忙。
鹭卓谢绝,一来不确定等的人是不是想见的人,二来既然是想见的人,自然要亲眼见到。
鹭卓无功而返。
夜里,都城下了大雨,倾盆的雨水压断枝桠,冲刷尽满城的浊热。灯火窈窕,鹭卓开窗,望向泼墨的天空,蓦然想起那张青雉忧郁的脸。
翌日一早,他又到了教坊门口。教坊还没开张,他只能蹲在门口的石狮子旁边,扮演石狮子的儿子。
临近晌午阿姨才开门。
“呦小将军,你不上朝吗!”阿姨明白鹭卓的来意,憾道:“小沅昨日去草场割草了,您也知道昨天夜里大雨倾盆,他们在城外不好赶回来的,许是等会儿才回,您先喝杯茶进来。”
鹭卓又等到傍晚,终于把割草的车队盼了回来。
空荡的后院里,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瘦削柔弱的身形,正吃力地将一捆草搬向马厩。
鹭卓赶忙追了上去,开心地拍他肩膀,“小沅!”
少年人脚步停下,侧过脸来。鹭卓一愣,心中逐渐溢满失落。
不是他要找的人。
原来只是同名,鹭卓收起头巾,帮他一起卸了草料。
入夜,鹭卓再一次无功而返,这次还失去了全部的希望。
他拐到一边的胡坊吃果酒,隔着纱帐看美人跳胡旋舞。他酒量不好,只敢浅酌,迷蒙间想了很多事。
想近日朝中的大事,想下次出征何时能再回来,想阿娘给说的亲事,姑娘听起来样样都好,可他没有见过。见都没见过,怎么敢擅自定下一辈子的大事。
视线又落回到手边的头巾,鹭卓手扶着额角,困顿不堪。
再睁开眼,天已蒙蒙亮了。美人们早已歇下,大堂的恩客散得只剩下他一个,不知哪位好心的娘子还为他盖了毯子。
出门来,日出前的风沧沧凉凉,吹散了酒意,鹭卓打了个哆嗦,正正衣冠回家去。
“公子,记得牵马。”
“哦,多谢。”鹭卓回神,怔愣在原地。
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。
(还没写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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